只有逃离原生家庭的沼塌方时,我和双胞胎妹妹同时被压在石板下,救灾人员让我妈拿主
只有逃离原生家庭的沼塌方时,我和双胞胎妹妹同时被压在石板下,救灾人员让我妈拿主意,只能救一个。上辈子,我妈选择了我,也怨恨了我一辈子。我不配吃好的,不配穿好的,念书只能拿第一,我不能哭,不能笑,不能大声说话,更不能和同学玩耍。因为,我妈随时会指着妹妹的遗像说:“妹妹都为你死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。”我深知她的痛苦,默默承受。30岁那年,我查出来胃癌,我妈绝望的嘶吼:“要知道你会早死,当初就应该让你气死。”她不知道,她的小女儿并没有死。再次回到石板下,我听到妈妈说选小女儿,那刻,我闭上了眼,只觉得释然。后来我是怎么被挖出来的,其实记不太清了。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人说“这边还有气”,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。再醒过来,已经在医院了,胳膊腿都打着石膏,像个木乃伊。旁边病床是空的,护士说妹妹被她外婆接走了,就在隔壁楼。我妈倒是每天都来,提着保温桶,却从来不给我打开。她就坐在床边削苹果,果皮削得老长,然后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,让护士送给隔壁的妹妹。有一次我饿得胃疼,小声说想喝口水,她手一抖,苹果核掉在地上,“你怎么还有脸要水喝?”她声音不大,却像针一样扎过来,“早知道你命这么硬,当初就不该让救援队白费力气。”我把脸埋在枕头里,没掉一滴泪。上辈子流的泪早就够了。出院那天,外婆来接我。老太太提着个蛇皮袋,里面装着我的几件旧衣服。我妈抱着妹妹站在走廊尽头,妹妹怯生生地躲在她怀里,看见我就往妈妈脖子后面钻。我妈连个眼神都没给我,抱着妹妹转身就走,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咔响,像在踩我的骨头。外婆叹着气领我上了长途汽车,一路颠簸到了乡下。她家的老房子有个小院子,种着月季花,墙根下还养着几只鸡。外婆话不多,但会给我煮红糖鸡蛋,夜里我咳嗽,她会披件衣服起来给我盖被子。我在乡下念了小学,后来考到县城中学,又考上了外地的大专。填志愿的时候,我故意选了个离家最远的城市,专业是护士,想着以后能自己照顾自己。大专三年,我没回过家,也没主动联系过我妈。她偶尔会托外婆转来几百块钱,我都存着,毕业后找工作租房子全靠这些。有次外婆打电话说,妹妹没考上高中,我妈非让她去读卫校,母女俩天天吵架。我听着,心里没什么波澜,就像听别人家的事。工作第二年,我攒钱做了矫正手术,把小时候被石头砸歪的鼻梁骨正了过来。拆纱布那天,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,突然就哭了。不是难过,是高兴,觉得自己终于像个新的人了。去年冬天,外婆去世了。我回去奔丧,在灵堂看见我妈和妹妹。妹妹比我高出半个头,化着浓妆,看见我就翻了个白眼。我妈头发白了大半,背也驼了,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哆嗦,“你怎么瘦成这样?”她想摸我的脸,我下意识地躲开了。葬礼结束那天,我妈塞给我一个存折,说里面有五万块。“当年……当年是妈糊涂。”她声音发颤,眼眶红了,“你要是愿意,就搬回家住吧。”我把存折还给她,笑了笑:“不用了妈,我自己过得挺好的。”转身走出院子的时候,太阳正好出来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院子里的月季花早就枯了,但墙角的杂草里,好像冒出了几棵新的绿芽。现在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个一居室,下班会去菜市场买点菜,周末跟同事去爬山。上个月体检,医生说我身体好得很。有时候加班到深夜,走在路灯下,影子被拉得老长,我会想起小时候被压在石板下的感觉,不过现在心里是亮堂堂的,再也没有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黑了。